近了,又站住,只是直直的看着我。
「怎么,傻了?」我笑他,「你怎么还养起胡子了,像个小老头儿。」
他眼睛突然红了,深吸口气:「我……我我我……我我我我……」
他舌头打结,「我」了好半天也没个下文。
我记得认识他那年,我才十七岁。
他正在一众公子哥的宴席上高谈阔论,一看见我,却就卡了壳。
就像此时,脸涨得通红,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「小结巴,你要说啥,写给我看吧。」
我伸出一只手,摊在他身前。
他红着脸,伸出食指,指甲也怕碰着我,只敢用指腹在我手心写字。
「我想你。」
他从身后拿出几只风筝,上面落满了灰。
「十年了。」
我有一瞬间的失神。
已经这么久了吗?
与沈沐朝成婚后,他不喜欢我和先前那些朋友来往。
他说,那些人都对我图谋不轨,我见他们,他的心会痛。
他说的似乎是真的,毕竟别家的娘子,也罕与外人来往。
于是便这么形单影只的过了十年。
「好了,我们去柳畔湖边放吧。」我起身,「骑马去,就像以前一样。」
徐结巴嗯了声,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:「等……等下。」
他冲进膳房,再出来时,脸上的胡子已经不见了。
「好……好……好看了。」他笑起来,傻的可爱。
他让人牵了马过来。
白马。
我以前只骑最好的白马,难为他还记着。
沈沐朝还跪在地上,头磕在地上。
身子发着抖,指甲在地上划出白痕,流了血。
也没人让他这样,可能只是羞于抬头吧。
挺好。
放完风筝回到家时,已是深夜。
沈沐朝少见的喝了酒,醉醺醺地在门口等我。
「你还知道回来!」他摔碎了酒坛子,「你跟他出去快活啊!还回来做什么!」
「哦,回来拿点东西,马上就搬走。」我平静回道。
「你要走?」他愣了愣,红通通的眼睛瞪大,「你是我妻子,你要到哪里去!」
「路上遇见了小侯爷,他有栋闲置的宅子给我住。」我朝里走去,「和离的事,就用无所出这条吧。」